禮物君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吳淡如
晚餐約會的真正目的是「追求餵食」,很多動物都有這樣的行為,想要和雌性動物交配的雄性動物,會先提供食物或其他的禮物;企鵝如此,人猿如此,蠍子如此,螢火蟲如此,人類也如此。  ——黛安﹒艾克曼《愛之旅》

      
  很多女人都有同樣的經驗,渴望在生日或情人節時收到情人的禮物,但嘴裡卻說,沒有也沒關係,只要你真心就好。沒收到禮物時,心裡卻一陣酸楚。
 
  做了母親的女人,也還是會在母親節的時候回答問她要什麼的愣兒子,說:「別浪費錢了,只要你聽話,(只要你健康,只要你活得好)就好。」萬一兒子真的聽信她的話,一點表示也沒有,還選擇在母親節的那個「永恆的星期日」和女友一起看電影,母親很可能會暗自飲。

●禮物是女人最矛盾的心結

  禮物是女人最矛盾的心結。
 
  我看過一個可以在一天賺進數十萬元的女企業家,為了一束千元的花感動得落淚,只因卡片上的「知名不具」可能是她心目中的愛人;也看過一個分明不勢利也強調自己不虛榮的女人,在發現男人送的生日禮物實在有點寒酸。小氣,或者根本不適合她之後,把這個送得不好的生日禮物當成分手的理由。
 
  從現實一面思考,我是不是可以下一個推斷呢?禮物會使愛情更有吸引力,也會使男人在女人眼中更具魁力?
 
  從生物本能上來說,我想是的。黛安﹒艾克曼在她的傑作《愛之旅》中,曾經以甲蟲為例。她說,財富很重要,雌性動物總想要慷慨的雄性動物為伴,才能保護和養育其子女。
 
  就好像新幾內亞有一種造園鳥,雌鳥會選擇最多才多藝的雄性,也就是收集最多的裝飾品、設計最豪華的巢穴、表現最佳舞蹈的雄性造園鳥。沒有這些天賦的就是沒人要的蠢材。因此雄鳥得用樹枝、青苔、羊齒植物和葉子來建造奇觀,有的巢穴本身就高達九英尺,接著它們又用蘭花、蝸牛殼、蝴蝶翅膀、花朵、天堂鳥絢麗的羽毛、種子、蕈類、甲蟲殼,甚至它們能在人類居所附近找到的手鍋、牙刷、散彈、槍子、彈匣來裝飾它們的愛巢。
 
  為了裝飾房子,雄鳥陷人瘋狂,因為花朵可能會枯萎,所以每天都要辛勤采集花卉,體力不可或缺;各種顏色的搭配也考驗著它們的美學。
 
  當雌鳥被吸引到它的華宅時,它還會匍匐在雌鳥身邊,用它的尖嘴指向各種精心傑作,邊舞邊叫……不過,這個真實的大自然故事下場並不是很好,追求是雄鳥的一切,它辛苦了半天並不是要把巢穴分給雌鳥,雌鳥受孕後它就開始追求其他異性,雌鳥接受了傑出雄鳥的精子後,就默默飛離,自己建造不起眼的巢穴,在其中自行養護子女。
 
  這個故事聽起來很像不久前在社會版上流行的富家子弟DNA案生物版。一個女人會愛上看來會給她很多禮物的金龜婿,在大部分男子眼中看來是自取其辱的罪惡,但在生物界看來是如此理所當然,而在人類世界則因為多了愛情之名而有了很多有趣的複雜關系。 
 
●男人,為什麼要捨不得你們的禮物?
 
  現代的愛情,不知該說是日趨現實,還是日趨原始,很多有點經濟能力的男人,學會了用禮物來彌補自己在感情上的虧欠。
 
  他沒空到,就以鮮花奉到;富商有外遇,太太得到珠寶;他遲到,會問你要什麼東西彌補。
 
  有些女人,沒有得到愛情,到底還是得到一籮筐的禮物,只能安慰自己,並不是人財兩失。據我調查,奇妙的是,一個女人如果失去了愛情,還能保留著一些看得見的、「有價值的」愛情禮物(至於何謂有價值,那就因人而異了),通常她們就不會把那個負心的情人恨之人骨。
 
  她們會想,他還是愛過我的。
 
  女人最恨的是讓她們感到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男人。近年來許多名人案掀起軒然大波,實在都是基於這樣的不甘。這才讓女人覺得屈辱。
 
  如果這是事實,男人,為什麼要捨不得你們的禮物?
 
  如果這是事實,女人,為什麼不承認你喜歡一個會送禮物的聖誕老公公,為什麼要口是心非地說你只要真心,不要禮物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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