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開始就是個錯誤,一個天大的錯誤。披著華麗外衣的愛情毒藥,我卻染上了隱,逼自己爬上無路可退的懸崖,再跌向萬劫不復的深淵。
我知道他是有婦之夫,可是我無法不被他吸引。尤其當他開始憂鬱地訴說婚姻中的無奈,以及不愛他的妻子,我的女性光輝就莫名其妙的氾濫,只想用我的愛、我的關懷撫慰這個受傷的男人。
我知道我不應該,我成為別人婚姻的第三者,我知道全世界都在用道德來批判我。我認為這是愛,只不過不被世人祝福罷了,一段非常艱辛的愛,但這真的是愛,需要更多的勇氣去爭取,需要更堅定的心情去克服的愛情。
我以為,他是真的愛我,只不過,我們都在等待時機。
我一直是很好的情人,當他需要我時,我會適時地出現,用他最需要的方式,來滿足他所有的期待,無論是生理或是心理。我也一直是很乖的情人,不吵不鬧,給他很多的空間和自由,他回家後絕不打擾,週未也只能任他和妻子渡過。
我的寂寞自行吸收,不帶給他任何的擔心和困擾。他說過,他最喜歡我的懂事和體貼。
當我從他口中得知他妻子懷孕時,我簡直快崩潰了!!我哭著搥打著他,大叫著:「為什麼??為什麼??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??」他把我緊緊擁在懷中,輕聲地對我說:「對不起..寶貝..對不起...」是啊~~除了說對不起,又能如何?最糟糕的是,我原諒他...
但是,我也變了。變得敏感且易怒,我不再當個懂事的情人,我開始要求,要求很多,再多...更多...我甚至要求只要是她有的,我也要有,要不他就二邊都不要給,比如說,出國旅遊、禮物、金錢..等。我最想要的是名份,但是我不敢造次,深怕這樣不智的要求,會加速他逃回和妻子的家中。
他答應我了,當然,他做不到。他開始躲,我開始追逐,我可以奪命連環call,call到他回我電話,call到他來看我,call到他帶著禮物來向我道歉。他第一次提分手時,我衝向廚房拿了把菜刀,要是他敢這樣做,我就用生命向他說不。他閃爍的眼睛不敢正視著我,我知道他正在顫抖,我的心裡湧起一陣得意,我知道,他不敢。
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多年,我的青春,我的年華,全在我以死相逼的情愛糾葛中流逝。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肯放手,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耗到何時,我更不知道我浪費或錯失了什麼。
他不回我的電話,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,不可能呀~再怎麼樣他的妻子總會在家吧?!我假裝是他客戶,撥了電話到他辦公室詢問.得到的答案竟是他帶著妻子和小孩到日本迪士尼樂園玩。他又騙我!太過份了!!他明明答應我的。
我沉住氣向他的助理詢問他返台的日期,我甚至連班機時間都問到了。沒有人發現我的陰謀和嘴角上的冷笑,在他回來的那一天,我絕對要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記憶,我就不相信他還能不和他的妻子攤牌,我就不相信他還能這樣對待我。
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年,我有很多機會可以拿到他家的鑰匙並複製了一把,在今天終於派上用場。我算準了他們會在飛機抵達後二小時之內回家,我算準了只要在他們回家前的一小時,我可以佈好我要的場景,接下來就等著好戲上場。
我開了門淺入他們家,這就是我一直得不到的「家」,我仔細地瀏覽了一遍,想像著我才這個家的女主人。找到了他們的房間,我坐在他們的床上,拿著刀子一刀一刀的劃在我的手腕,看著血液熱熱地滑過我的肌膚,再流向床上漸漸染成一大片鮮紅,我又笑了..
我躺在床上等待,我發現我從來沒有這麼果決過,我的意識逐漸模糊。陷入昏迷的前一刻,我聽見開門的聲音,還有小孩子快樂的笑叫聲,我知道他們回來了。
「這是誰呀?」我聽見一個女人害怕小聲的問,這應該是他的妻子吧,我想。
「這....」是他!我最熟悉的他。
「我也不認識ㄟ..」他竟然說不認識我,我真想跳起來指他的鼻子大罵,但是我不能。
他接著說:「這哪來的瘋女人呀?!」
他竟然說我是哪來的瘋女人!!原來,我在他心中只不過是個瘋女人!我錯了,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並承認我錯了,似乎好像太遲了...
我努力地睜開眼睛,朦朧中..我看見他,我分辨不出他臉上的焦慮不安是因為我,還是因為他的婚姻,還是他無力處理..
無所謂了吧..我想伸手抹去他眉心上的皺折,但是我不能..
在這個時刻,我竟然還是愛著他,我是真的瘋了..我閉上眼睛...什麼也不想...
後記:
這是我某天看桃色蛋白質,吳淡如在節目中轉述別人的故事,當下就很有感覺,很難過...利用了這個腳本,才產生這篇小說。
女人總是為了愛奮不顧身,甚至就像飛蛾撲火般連命都不要,似乎很傻,很不值,但我相信,類似的故事會一再地上演,要大徹大悟總得要當事人自己想得通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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